中華書局百年大慶有感
歲月如流,新浪卷起千堆雪,京城繁華王府井,中華已無書局。六里橋新址,彎彎曲曲,宛若國學傳統(tǒng)今日流。
中華國學第一門戶,這是我對中華書局的贊辭,也是我心中的中華書局。
未上大學前,在家父的耳提面命下讀《史記》《漢書》,標點本,書脊上中華書局四個字,與史記漢書四個字一起刻在心上。
家父好文史,大學看重北大,出版看重中華,他的心愿,托付給了我。
進北大后,因為學的是中國史,又選了古代,讀的書大部分是中華出的,先生們嘴上叨念得最多的書籍版本,也是中華的。在國學圈子里,中華成了中華書局的代名詞。
大學一二年,中華是高不可及的殿堂,騎車進城,琉璃廠、王府井、燈市口、北京人藝、考古所……,路過中華時,總感覺那棟樓好神秘,又與商務(wù)印書館相鄰,都是讀書人心儀的地方。
大二寫了一篇小文章,《司馬遷下吏受刑年考》,斗膽寄與《文史》投稿,竟然有了回信,說是刊用。中華書局的信封信箋,讓我激動了好久。為此還去過中華,見過編輯吳樹平先生,算是第一次踏入文史殿堂。暑假回成都,說與家父聽,家父說:“你那豆腐塊文章,半通不通,算是中華給你臉了。”話雖然帶嘲諷,臉上卻帶笑,我心里樂滋滋。
《司馬遷下吏受刑年考》,成了我公開發(fā)表的第一篇文章,也是迄今為止我寫的唯一的一篇純考據(jù)的文章。我以后的路子就走開了,人物評論、史學理論、專論通論、高層論、中層論、又追求歷史敘述,甚至走到歷史推理……,順著自己的心思,探尋自己的路。跌跌撞撞,歪歪斜斜,不時旁門左道,常常叛道離經(jīng)。欣慰的是,師友們還一直認可我,據(jù)說種種理由中,我治學由考據(jù)入門起家,被認為是正途。好像學術(shù)界與政界相通,也講究根紅苗正,北大、中華、考證,從此成了我的護身符?
畢業(yè)留校后,就常來常往中華了。85年年中,在《文史知識》上發(fā)了一篇小文“淺談蜀漢統(tǒng)治集團的社會構(gòu)成”,開始有些新派了。承蒙中華包容,在名師大家們執(zhí)筆的縫隙間,開辟了一塊“青年園地”,刊登我這類年青的助教和學生們的文章,算是網(wǎng)開一面。
80年代中期,是難得的人心振奮,自由思想的時代,在改革浪潮的刺激下,北京高校的一批年青教師,奔走往來,串聯(lián)講演,力圖掙脫舊教條的束縛,走新的學術(shù)道路,開拓新的文化時代。這個時候的中華,穩(wěn)健地追隨著時代的步伐,調(diào)和新舊,舉行了老中青學者分別參加的.三次座談會,從不同方向探討文史領(lǐng)域的開拓和更新。記得老一輩學者有李澤厚、金開誠、林甘泉等先生參加,中年一輩有葛曉音等,年輕一輩的有文學所的靳大成和人大的楊念群,北大除了我,還有世界史的彭小瑜。我那時醉心史學理論的探討,倡導史學理論的層次模式,大聲疾呼“史學危機”,成了完完全全的新派,至今還被戲稱為老革命。
……
……
86年出了國,斷了與中華的直接往來。不過,中華出的書,特別是那一套二十四史,伴我周流蓬轉(zhuǎn),在他鄉(xiāng)異國,那是我的根。
我重回中華,已經(jīng)是二十年后。2006年底,我完成了新形式的歷史敘事《秦帝國的崩潰》,意外得到中華的認同,于2007年出版。2009年又在中華出版了歷史推理《秦始皇的秘密》,更是中華書局主動給我生的事,迫上梁山之作。兩本書與中華的牽連,大部分都寫入后記中了。
歲月如流,新浪卷起千堆雪,京城繁華王府井,中華已無書局。六里橋新址,彎彎曲曲,宛若國學傳統(tǒng)今日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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