蟻族艱難求職故事
只要朝夢想前進,苦一點也沒什么。下面是有關(guān)蟻族的艱難求職故事,為這些不斷奮斗的人們加油吧。
據(jù)統(tǒng)計,北京至少有十余萬“蟻族”。而上海、廣州、西安、重慶等各大城市也都潛伏著大量“蟻族”,在全國有上百萬的規(guī)模。有社會專家指出,“蟻族”是繼農(nóng)民、農(nóng)民工、下崗職工之后的第四大弱勢群體。
一間不足十平方米的小屋、一張破舊狹小的木床、一處昏暗中混雜著塵土氣味的空間,成為李海濤大學畢業(yè)后的棲身之地。海淀區(qū)唐家?guī)X的這間陋室,并不足以承載他曾經(jīng)輝煌的夢想,更無法安放他并未遠去的青春,在李海濤看來,這里只不過是個供“睡覺”的生存之所。
在北京,有許許多多像李海濤這樣的年輕人。他們在城中打拼謀生,在京郊安營扎寨,游離在城市與鄉(xiāng)村的邊緣。他們大都接受過高等教育,但卻從事著諸如保險推銷、電子器材銷售、廣告營銷、餐飲服務(wù)等并不高端的臨時性工作。他們寧愿背井離鄉(xiāng)苦苦地堅守在繁華的都市,也從未想過“放棄”二字。他們被稱作“蟻族”——高智、弱小、群居。
冬日清晨的北京城,寒風蕭瑟。天還沒完全亮,街旁橘黃色的路燈在蟬翼般的晨霧中忽明忽暗地閃爍著,融化了平日里的喧囂,只剩下四周難以言說的寧靜。當整座城市還沉浸在睡夢中時,唐家?guī)X的公交車站早早地醒了。
黑壓壓的人流、小販高昂起勁的吆喝聲、油膩膩的煎鍋,與尚未褪盡的夜色交織在一起,讓人突然分不清這是城市還是鄉(xiāng)村。當一輛公交車緩緩地向車站駛來,等車的人呼啦一下就將車門團團圍住。車門慢慢打開,轉(zhuǎn)瞬之間,叫嚷聲混成一片,剛才還空空的大公共里已是人貼人。
這是北京市海淀區(qū)最靠邊的一個村子,隸屬西北旺鎮(zhèn),屬于典型的城鄉(xiāng)結(jié)合部。常住村民僅3000余人,而外來大學畢業(yè)生卻已達到了近5萬人。
初到
“有個睡覺的地方就不錯了”
李海濤是這里的“外來戶”。一年前,他從北京一所重點大學畢業(yè),考研失敗,找工作未果,在手忙腳亂地畢業(yè)之后,李海濤經(jīng)朋友介紹,在唐家?guī)X的一間出租屋中暫時落了腳。
初到唐家?guī)X,李海濤怎么也想不到這里竟然將會成為自己夢的起點。狹小的街道,一團團被車輛卷起的塵土,搖搖欲墜的小店招牌,露天公共廁所門旁已凍結(jié)的污水,頭上縱橫交錯的電線,像一張蜘蛛網(wǎng)一樣,罩住了他的視線。李海濤感到一陣眩暈,但每月僅350元的房租如同一塊磁鐵,吸引著李海濤向小巷的深處走去。穿過一段彎彎曲曲的
小路,再轉(zhuǎn)幾個彎就到了李海濤的住所。一間不足10平方米的房間,擺放了一張單人床,沒有任何家電,沒有衛(wèi)生間,有些發(fā)黑的墻壁上幾大塊墻皮不知去向,仿佛一張殘缺不全的花臉;貞浧鹉菚r那景,李海濤略顯清瘦的面龐里還藏著一絲驚恐和心寒。“那會兒已經(jīng)畢業(yè)了,不能再向家里要錢了。有個睡覺的地方就很不錯了,畢竟這還是在北京。”
李海濤出生在山西長治一個小縣城的農(nóng)村里,家里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,作為家中的老大,李海濤一直是弟弟妹妹心中的榜樣,也是父母眼里的驕傲。李海濤的父母在村里地位頗高,有多一半的原因是因為他們有一個爭氣的兒子。“考上北京,在北京工作,爸媽覺得這是光宗耀祖的事情。”李海濤輕輕地嘆了口氣說。
求職
第一份工作是發(fā)小廣告
畢業(yè)之后,生活撲面而來,現(xiàn)實給了夢想當頭一棒。李海濤不再想著考研,他決心在北京混出一片天地。
在網(wǎng)上投出了400多份簡歷之后,李海濤有些心灰意冷。“沒有一家單位通知我面試,找工作怎么這么難?”李海濤開始嘲笑自己,畢業(yè)前夕只顧考研,學校提供的支援西部、當村官這些千載難逢的就業(yè)機會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了。“機會總是留給有所準備的人吧。”李海濤發(fā)出這樣的感慨。
沒找到工作的時候,李海濤常常蝸居在自己的“蟻窩”。一個饅頭,一杯水,就著一袋榨菜,就是他一天的伙食。隔三差五,他就到唐家?guī)X的街道上溜達溜達,沒多久,便熟識了一幫同病相憐的年輕人。“先從小的做起,千萬別攀比,人比人,氣死人。”比李海濤年長幾歲的潘宏經(jīng)常在李海濤的小窩里這樣開導他。潘宏大專畢業(yè),在中關(guān)村一家電腦城做銷售,每月底薪1000元,包吃。這樣的待遇曾讓李海濤羨慕不已。起初,李海濤還在找一些辦公樓里的白領(lǐng)工作,后來他徹底改變了思路。“活人不能讓尿憋死,先填飽肚子再說。”已經(jīng)沒有什么積蓄的李海濤終于在畢業(yè)后的第三個月找到了一份發(fā)廣告?zhèn)鲉蔚墓ぷ鳌?/p>
“以前看到大街上發(fā)廣告?zhèn)鲉蔚,特瞧不起,誰知今天自己也淪落到這個地步。”李海濤在發(fā)小廣告的同時,不止一遍地問自己:留在北京,究竟是為了什么?隨后他又一遍遍堅定地發(fā)聲:堅持就是勝利。
于是,發(fā)廣告、服務(wù)員、業(yè)務(wù)員、推銷……一連串的李海濤曾經(jīng)都不放在眼里的職業(yè),漸漸地都成了他的工作。李海濤說:“我每天的伙食標準很低,一天只吃兩頓飯,也就五六元錢,加上房租,水電費、交通費等其他開銷,一個月生活費也就600多元。”為了進一步節(jié)約生活成本,李海濤叫上了要好的朋友潘宏和自己合租,“這樣我們每人都能省下一百多元呢!”打短工的形式雖然解決了李海濤的溫飽問題,但也讓他隱約感到自己離夢想越來越遠。
轉(zhuǎn)變
上門推銷自己
今年春節(jié),李海濤打電話回家,說他工作忙,不回家過年了。電話那頭父母“注意身體”的叮囑讓他鼻頭一酸,淚如雨下。有太長時間,李海濤都沒有體會過“家”的溫暖了。弟弟妹妹爭著和哥哥說話,弟弟上高一了,弟弟告訴他“將來要考到北京,像他一樣成一個北京人”。李海濤握著電話的手輕輕地顫抖著,他不知道是該鼓勵弟弟還是該阻止弟弟。那一刻,他突然懷疑起了自己曾經(jīng)的夢想。
初春,李海濤覺得不能再這樣消沉下去。他開始進行地毯式地“找工作”,先是發(fā)起了周圍好友幫他留意,隨后又在網(wǎng)上、招聘會雙管齊下地投放簡歷。還是杳無音信,還是石沉大海。李海濤坐不住了。他決定上門“推銷”自己。
學院路的一家教育培訓公司招一名策劃助理,招聘啟事上明明標有要女生,但李海濤還是毅然地拿著簡歷趕到這家公司。此時,在他的眼里,任何一個機會都有可能改變自己一生的命運。
李海濤在公司門口站了兩個小時,看里面的人行色匆忙地拿著文件進進出出,李海濤憧憬著未來的自己。臨下班前,李海濤見著了公司的人力資源部主任。還沒等主任開口說話,李海濤便把自己的簡歷遞了上去。“我覺得我能勝任這份工作,我在大學曾策劃了多場學生節(jié)晚會,還是學生會的干部,學習成績優(yōu)良……”負責招聘的主任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。然而,在李海濤的軟磨硬泡下,主任并未作出任何答復,只是說了句“等消息吧”。這一切都在李海濤的意料之中。“人家憑什么要你呀?”李海濤輕笑了一下,快步走出大樓的門口。
其實,李海濤是個內(nèi)向的男生,從不和陌生人主動講話,做事情總是有條不紊,不緊不慢。但生活似乎不允許出現(xiàn)這樣的步調(diào)。“都是被現(xiàn)實逼的。”李海濤在公交車上張望著這個城市絢麗的夜景,唏噓不已。
奮斗
找到工作像是重生了一次
夜晚的'唐家?guī)X很是熱鬧,公交車站牌下,一群群的年輕人從車上擠下來,融進了周圍的夜色中。不時地有呼嘯而過的貨車,一排排高矮不齊的小商鋪中此時已是人聲鼎沸,掛著紅色熒光燈的“串”店外煙火繚繞。
李海濤坐了近兩個小時的公車,跨過公廁旁的臭水溝,轉(zhuǎn)了幾個彎,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住處。屋子里面又黑又擠。落了灰的大箱子橫躺在地上,一張桌子上擺滿了亂七八糟的生活用品:洗頭水、面包、水杯、餐具、書、一次性餐盒、吃剩的方便面袋……記者驚詫地發(fā)現(xiàn),在桌子中間還放著一盆仙人掌,“仙人掌不管身處何地總能頑強地生存。”李海濤說,每當他快堅持不住的時候,就會仔細地端詳這盆仙人掌。
第二天,李海濤接到了培訓公司的電話,說同意試用他三個月,月薪2000元。李海濤用“欣喜若狂”形容當時的感覺,“就像是游泳時快淹死了,突然有人拽了你一把,又重生了!”李海濤說,其實他只是想找個正經(jīng)的工作來證明自己的價值,不為錢,也不為別的。“就是希望用一個工作快點結(jié)束自己這樣漂浮的狀態(tài)。否則自己就該廢掉了。”
現(xiàn)在每天清晨6時,李海濤都會準時出現(xiàn)在唐家?guī)X車站。盡管有了份穩(wěn)定的工作,但他依然沒有能力承擔城里動輒每月上千元的房租。“便宜的代價就是長途跋涉。我晚上下班后大概9點多才能到家。”在采訪的最后,李海濤將提了很多遍的夢想告訴了記者,“別笑我,我的夢想是在北京買一套房子。”李海濤羞澀地小聲說道。
也許,這樣的夢想在大多數(shù)蟻族看來有些沉重,但他們沒有別的選擇,他們只能聚居在這繁華都市邊緣的城中村,積蓄能量苦苦奮斗,等待著夢想最終“化蝶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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