讀《百年孤獨》
《百年孤獨》是一本厚重,潮濕的書。文學評論界把它歸類為魔幻現(xiàn)實主義題材,相比于其他類型的小說,這本書的晦澀難懂化成了一個“累”字。
有人把這個難題歸結為——大師都喜歡淡化情節(jié)。這么一擴展,不僅是馬爾克斯,昆德拉、卡夫卡、?思{紛紛中槍。這大概只是部分事實,同一個家族的七代人,人名重復度之高,足以讓人眼發(fā)暈頭發(fā)花,知乎上更有人大開腦洞,提出需要把部分人名換成“劉能”“趙四”之類,提高閱讀興趣。
然而,我們不得不承認,從家族史到民族史,直至今天都是文學創(chuàng)作的難題。
不論用何種方式閱讀,這本拉丁美洲百年變遷史,最讓人無法閱讀下去的,是它給讀者營造的壓抑、郁悶和無奈。跨越歷史百年的家族里,人們不管如何遷徙,如何回歸,都無法擺脫孤獨的詛咒,父子、母女、夫妻、手足,無論采取怎樣的溝通方式,都無法擺脫被誤讀而無限邁近孤獨的命運。
我們趨行在人生這個亙古的旅途,在坎坷中奔跑,在挫折里涅槃,憂愁纏滿全身,痛苦飄灑一地。我們累,卻無從止歇;我們苦,卻無法回避。
“孤獨”無疑是包括馬爾克斯在內的,許多小說家創(chuàng)作和反思的核心標簽。
于是,究竟是因為缺乏文明而使得拉丁美洲的百年的抗爭史痛苦不堪,還是因為被貼上不文明的標簽使得拉丁美洲不得不為此痛苦抗爭?
“標簽”的危害性有多大?人究竟是因為不善于表達而被貼標簽,還是因為被貼了標簽而無法表達?
舉例來說,前一陣,柳巖伴娘事件引得女權主義者發(fā)雷霆之怒。一時間,類似“這個世界對女性滿滿惡意”的各種文章和評論鋪天蓋地而來。有朋友來問我對這件事情的看法,我懷著一種無奈,認真想了一下:這件事情如果和女權主義者議論的關于性別歧視這一話題掛鉤的話,難道關注點不應該是“為什么扔柳巖而不扔賈玲”或者“如果扔的是賈玲會如何”嗎?換言之,(此處純粹為了批評所謂的女權主義者)我們連性別內的歧視問題都無法正視,還談什么追求兩性平等!
我們更關注扔柳巖下水,并不是關注這件事情的本身,而是在關注柳巖多年以來被貼上的標簽,凡柳巖出席的活動、參演的電影,無一不在身材比例上做文章。我們對傳統(tǒng)東方審美(林妹妹式)的皈依,容忍自己將柳巖定義為“可侵犯者”,恐怕是加以類似柳巖一樣的女性最鮮血淋漓的標簽。
《百年孤獨》中的人物,無論外貌如何,鮮有尋常,透過凄涼的命運,點燃“孤獨”這一共同的標簽,炸裂成斑斕無比的煙花。
當事人的苦笑取代了旁觀者的眼淚,“愚者”自我表達的切膚之痛取代了“智者”貌似公允的批判和分析,更能收到喚起被愚弄者群體深刻反省的客觀效果。
我確信,能在這個世界上與自己和睦相處的人,是值得尊敬的。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是標簽制造者,在一片虛幻的想象之中,用自己的方式定義這個世界。
如果我們都拋棄了自己與世界相交集的公共區(qū)域里的道德約束,我們會變成什么樣的人?我們能不能接受這樣或者那樣的自己?
馬爾克斯給我們提供了一個相反的案例,布恩迪亞家族的第四代,阿爾卡蒂奧第二,在美國人辦的香蕉公司里當了個小小監(jiān)工,他鼓動工人罷工,同他一起揭竿而起的三千多工人兄弟全被鎮(zhèn)壓遭難,只有他活了下來。作為唯一的目擊證人,他像祥林嫂一樣逢人便講屠殺是如何進行的',尸體是如何被火車運走的,可是沒有人相信。他成了一個“瘋子”,孤獨的把自己鎖在家里,逃避來自自身道德感和羞恥心的折磨。
如何灑脫的做人,是人類社會面臨的永恒難題,這個追求個人自由的過程,需要一次次扯下自己身上的標簽,坦誠自在的學著和自己和解。
應該感謝現(xiàn)代科技帶給我們互聯(lián)網(wǎng),它扯下了許多遮羞布,讓你看看自己是如何對待素未蒙面的人,如何暴露,如何發(fā)泄,又如何突破底線。
刨除一個人的幼稚和自大,與自己和睦相處會是哪一天能夠降臨的事情?
忘記在哪里遇見一篇網(wǎng)絡文章,題目好像叫“你未必是好人,你只是沒有機會作惡”內容幾何已經(jīng)不重要了,只是感懷于“沒有機會作惡”這幾個字的真實畫面。我們無法探底自己的陰暗面,卻放肆的評價他人的陰暗,不知道是可笑還是可悲呢?
《百年孤獨》怕是當下我們所能讀到的小說中,最難被改編成電影的作品了,我也就借此吐槽一下,閱讀這本書,的的確確是個力氣活兒,這篇文章,也權且當作緬懷大師時的一點點思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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