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讀《春秋三傳》有感
讀完一本名著以后,大家心中一定有很多感想,這時候,最關鍵的讀后感怎么能落下!但是讀后感有什么要求呢?以下是小編為大家收集的讀《春秋三傳》有感,歡迎大家借鑒與參考,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。
[春秋]二十年春,新作南門。
夏,郜子來朝。
五月乙巳,西宮災。
鄭人入滑。
秋,齊人、狄人盟于邢。
冬,楚人伐隨。
魯僖公二十年,《春秋》記錄的第一件事,是魯國新建造了南門。這里的南門,指的是魯國都城的南門。
這是《春秋》第一次明確記載魯國新作城門,看到這條記錄,就能想起來魯隱公元年《左傳》提到的“新作南門。不書,亦非公命也”,那按照《左傳》的理論推測,我們就可以認為這次新作南門,是魯僖公的命令了!蹲髠鳌穼@條記錄的解讀如下:
二十年春,新作南門。書,不時也。凡啟塞從時。
“書,不時也”,好理解,意思是《春秋》之所以記錄此事,是因為魯國這件事做的不合時令啊。
“凡啟塞從時”,對應前面的“不時”,我們可以推測出來,“啟塞”大概就是指的修南門這一類事情,說明正常情況下這類事情是有禮制上的講究,應該在規(guī)定的時間做。
杜預注釋到此的時候,就做了進一步的解釋如下:
門戶道橋謂之啟,城郭墻塹謂之塞,皆官民之開閉,不可一日而闕,故特隨壞時而治之。今僖公修飾城門,非開閉之急,故以土功之制譏之。
杜預先解釋了一下“啟塞”的含義,就是門戶、道路、橋梁和城郭、護城河等。然后指出這些東西因為每天都要用,一日不可或缺,所以壞了就應該隨時修繕。但是魯僖公這次下令新作南門,并不是因為南門壞了,不是為了民生應急,而純粹是為了修飾——說白了就是形象工程,所以《春秋》記錄下來,以其不符合土木工程的相關禮制來譏諷此事。
之前我們曾說過,按照當時的禮制,大型的土木工程應該在冬季農閑時節(jié)進行。所以,如果確實是南門壞了,因為要涉及每日的民生,可以隨時修繕,這個不算違反禮制;但如果純粹是為了形象工程,要符合禮制就得在冬季農閑時。所以,按照杜預對《左傳》的解釋,認為這里,《春秋》其實是有諷刺的意思。
《公羊傳》也認為《春秋》這條記錄有諷刺的意思:
何以書?譏。何譏爾?門有古常也。
額外解釋了一下諷刺什么。因為都城的城門,自古以來就是有標準規(guī)范的。ü懦,古制常法)。說明魯國這次新作的南門,應該違反了通用的標準——我們簡單推測,大概率是這個門做的更高大更壯美了吧。
《谷梁傳》做了進一步的解釋:
作,為也。有加其度也。言新,有故也,非作也。南門者,法門也。
“作”,就是建造的意思。是擴大了原來城門的規(guī)模(度,即高度和寬度)。這里說“新”,是因為本來就有舊的南門,并不是完全新建的。南門,是按禮法就有的城門。
結合三傳和杜預的注釋看,顯然就是魯僖公將原來的城門進行了改造,加寬加高了而已。但是這個事情屬于可做可不做的,所以杜預認為《左傳》批評其不合時令,《公羊傳》和《谷梁傳》則認為夫子譏諷魯僖公改變城門規(guī)模違反了禮制。
進入夏季,《春秋》記錄了三件事,第一件事“夏,郜子來朝”,字面意思很好理解,這年夏季,郜國的國君來魯國進行交流訪問。
郜國,此前在魯隱公時代已經出現過,魯隱公十年,《春秋》記錄有“六月壬戌,公敗宋師于菅。辛未,取郜!睉撌菑哪菚r候起,郜國要么被魯國吞并,要么成為了魯國的附庸。后來魯桓公時代,有大名鼎鼎的臧哀伯諫納郜鼎事件。
這位郜子此次來魯國朝聘,《左傳》和《谷梁傳》都沒關注,《公羊傳》解釋了一句:
郜子者何?失地之君也。何以不名?兄弟辭也。
意思是說,郜子是誰啊,是喪失了封地的國君啊。那為何《春秋》這里不直接寫他的名字?因為是把他當兄弟來對待。
按照《公羊傳》這里的觀點,能說郜子是“失地之君”,則意味著郜國此時應該已經被魯國完全吞并。但是正常情況下,《春秋》記錄失地之君都是直呼其名的,這里之所以沒有這樣稱呼他,是因為郜國和魯國都是姬姓,所以是“兄弟致辭”,給予郜子一定的尊敬。
但我覺得,《公羊傳》這里可能是過度解讀了。也許此時郜國事實上的確被魯國吞并了——因為前面說了有魯隱公十年攻取了郜國的記錄——但名義上應該還是存在,不過是成為了魯國的附庸而已。所以《春秋》這里用“郜子”就說得通了——人家法理上并未亡國,不是什么“失地之君”,“郜子”這樣的稱謂也是官方標準稱呼,并不存在什么“兄弟致辭”。
第二件事是發(fā)生了一次火災,“五月乙巳,西宮災”,即五月的乙巳日,西宮發(fā)生了火災。
這條記錄《左傳》沒有關注,《公羊傳》解釋了一下:
西宮者何?小寢也。小寢則曷為謂之西宮?有西宮則有東宮矣。魯子曰:“以有西宮,亦知諸侯之有三宮也!蔽鲗m災何以書?記異也。
這段話意思是說,西宮就是小寢。小寢為何說是西宮?有西宮就意味著有東宮啊。魯子說:“從這里記錄有西宮,也能推測出來諸侯應該有三宮!蔽鲗m發(fā)生火災為何記錄下來?因為這件事有點異常啊。
《公羊傳》這段話的解讀,我個人對有些觀點其實是不認可的。首先,西宮為何就是小寢,或者說《公羊傳》自己提出來的“小寢則曷為謂之西宮?”,根本就沒有給出解釋,“有西宮則有東宮矣”也是答非所問啊。其次,從西宮推出有三宮,也有點勉強,因為按照這個思路,三宮應該都是配給諸侯的,但是《左傳》當初提到莊姜的時候,說“衛(wèi)莊公娶于齊東宮得臣之妹,曰莊姜”,似乎東宮又是對應到太子。而且如果西宮就是小寢,在魯莊公元年“秋,筑王姬之館于外”的時候,《公羊傳》提出過“路寢則不可,小寢則嫌”,說明諸侯也只有小寢和路寢兩個法定的居所,似乎未見到還有第三個法理上的居所出現。
《谷梁傳》對西宮提出了不同說法:
謂之新宮,則近為禰宮。以謚言之,則如疏之然,以是為閔宮也。
按照《谷梁傳》這里的解釋,宮,就是宮廟的意思,就是供奉逝者的地方。禰宮,就是父親的廟。如果說這是新宮,就會讓人誤以為這是國君父親的廟,如果用逝者的謚號稱呼,又顯得有些疏遠,所以推測應該是閔宮——即祭祀魯閔公的廟。
如果就這兩家的說法取一家,相比較而言,我倒是比較傾向于《谷梁傳》的觀點。
第三件事是關于戰(zhàn)爭,“鄭人入滑”,即鄭國攻入滑國。
滑國以國家名義出現在《春秋》,是魯莊公十六年“冬十有二月,會齊侯、宋公、陳侯、衛(wèi)侯、鄭伯、許男、滑伯、滕子同盟于幽”,按史書資料,滑國是周朝姬姓封國,爵位為伯爵,封地大致在今天的河南睢縣一帶。
鄭國為何此次攻打滑國,《公羊傳》和《谷梁傳》都未解釋。《左傳》解釋了一下:
滑人叛鄭而服于衛(wèi)。夏,鄭公子士、泄堵寇帥師入滑。
說明滑國本來是鄭國的附庸,但背叛了鄭國倒向了衛(wèi)國,這年夏天,鄭國的公子士、泄堵寇帥軍隊攻入滑國。
滑人叛鄭而服于衛(wèi),引來鄭國的攻打,也說明鄭莊公時代起,鄭國和衛(wèi)國之間就存在的矛盾,到今天依然存在啊。
這件事,在《國語·周語》中有一段相關的記錄,講述了在鄭國攻打滑國時周王室內部的態(tài)度:
襄王十三年,鄭人伐滑,王使游孫伯請滑,鄭人執(zhí)之,王怒,將以翟伐鄭,富辰諫曰:“不可。古人有言曰:‘兄弟讒鬩,侮人百里!芪墓娫唬骸值荇]于墻,外御其侮!羰莿t鬩乃內侮,而雖鬩不敗親也。鄭在天子,兄弟也。鄭武、莊有大勛力于平、桓,我周之東遷,晉、鄭是依,子頹之亂,又鄭之繇定。今以小忿棄之,是以小怨置大德也,無乃不可乎?且夫兄弟之怨不征于他,征于他,利乃外矣。章怨外利不義,棄親即翟不祥,以怨報德不仁。夫義所以生利也,祥所以事神也,仁所以保民也。不義則利不阜,不祥則福不降,不仁則民不至。古之明王不失此三德者,故能光有天下而和寧百姓,令聞不忘。王其不可以棄之!蓖醪宦。十七年,王降翟師以伐鄭。
《國語·周語》的這段記錄,講述了周王室曾為滑國向鄭國求情,因為鄭國和滑國都是姬姓,理論上都跟王室有血緣關系。但是鄭國不給王室面子,甚至拘拿了代表王室前來說情的游孫伯,激怒了周襄王,以至于周襄王決定聯合狄人攻打鄭國,雖然富辰力諫,但周襄王并未采納——不過周襄王當年并未聯合狄人攻打鄭國,按照這里的記載,最終這件事要在之后的周襄王十七年。此外,這里借富辰之口,說了東周早期一個很重要的史實,“鄭武、莊有大勛力于平、桓;凡我周之東遷,晉鄭是依”,即鄭武公和鄭莊公,在周平王和周桓王時代,對王室有大功,周王室東遷之初,晉國和鄭國是王室最主要的依靠——但實際這段話值得商榷,僅就《春秋》的記錄來看,周桓王與鄭莊公,關系就很微妙。
此外,《國語·周語》的這段記錄里,說鄭人入滑是周襄王十三年,韋昭注釋到此的時候也說是“襄王十三年,魯僖公之二十年也”,但實際上周襄王十三年應該對應到魯僖公二十一年才是,之所以這里出現了一年的差異,在魯僖公七年《左傳》提到“閏月,惠王崩。襄王惡大叔帶之難,懼不立,不發(fā)喪而告難于齊”、魯僖公八年《春秋》記錄“冬,十有二月丁未,天王崩”時,我們解釋過。應該是在這里,《國語》按照《左傳》的記錄,把周襄王元年定在了魯僖公七年所致。
鄭國這次攻打滑國,應該只是教訓了一下滑國而已,并未滅掉滑國,按照史書的記載,滑國的滅亡要在戰(zhàn)果時代。
到了秋天,《春秋》也只記載了一件事,“秋,齊人、狄人盟于邢”,即齊國人和狄人在邢國會盟。兩個別的國家的人在邢國會盟,則邢國顯然也參與其中了。
《公羊傳》沒有關注這條記錄,《谷梁傳》解釋了一下:
邢為主焉爾。邢小,其為主何也?其為主乎救齊。
意思是說,這次會盟邢國是主人,邢國是個小國家,為何能作為這次會盟的主人?因為邢國曾經作為主力救援齊國。
邢人“為主乎救齊”,應該指的是魯僖公十八年,“冬,邢人,狄人伐衛(wèi)”的記錄,當時《谷梁傳》解讀說“伐衛(wèi),所以救齊也”。
但是,這里詭異的事,當初邢國和狄人聯合起來攻打衛(wèi)國,是因為衛(wèi)國此前參與了宋襄公聯盟一方,曾試圖扶助齊孝公回國即位,也就是說邢國和狄人當時是反對齊孝公的,但此時齊國的國君就是齊孝公,按說和邢國以及狄人,是敵對狀態(tài),如果此次會盟,是為了化解彼此之間的夙愿,達成和解,這說的過去。如果說是因為當年“救齊”,那純粹是哪壺不開提哪壺,瞎扯淡。所以《谷梁傳》這里的說法是有問題的。
我個人的感覺,這次齊國、狄人和邢國舉行會盟,就是為了冰釋前嫌,之所以在邢國,因為邢國一方面和齊國都屬于華夏文明圈,另一方面此前又一直跟狄人有合作。由于三者之前有矛盾,這次會議去狄人那里舉行齊國信不過,來齊國舉行狄人不放心。在邢國舉行,確實屬于各方都能接受。
《左傳》則解釋了一下這次會議討論的重點:
秋,齊、狄盟于邢,為邢謀衛(wèi)難也。于是衛(wèi)方病邢。
按照《左傳》這里的說法,是因為討論幫助邢國對付衛(wèi)國。于是,這時候開始,衛(wèi)國擔憂起邢國。
我個人覺得《左傳》這段記錄里,“衛(wèi)方病邢”中的“方”,不是“方開始”的意思,而是“方國”的意思,應該跟“衛(wèi)”連起來,衛(wèi)方,即衛(wèi)國。
齊國這時候的對外政策確實有點奇怪,齊孝公復位是得到衛(wèi)國幫助的啊,怎么這時候反過來恩將仇報呢?搞不懂。
到了冬季,戰(zhàn)爭在東方爆發(fā),《春秋》記錄說“冬,楚人伐隨”。這條記錄《公羊傳》沒解讀,《谷梁傳》只簡單解讀了三個字:
隨,國也。
這沒必要啊,我們早都知道了。
《左傳》解釋的多一些:
隨以漢東諸侯叛楚。冬,楚鬥谷于菟帥師伐隨,取成而還。君子曰:“隨之見伐,不量力也。量力而動,其過鮮矣。善敗由己,而由人乎哉?《詩》曰:‘豈不夙夜,謂行多露。’”
這段記錄是說,隨國聯合漢東諸侯背叛楚國。冬天,楚國的鬥谷於菟帥軍隊討伐隨國,隨國求和,楚國班師回國。君子評論此事說:“隨之所以被攻伐,是因為不自量力啊。如果做事能量力而為,就很少會有過錯啊。善敗都是自己找的,難道會是別人強加的嗎?《詩經》說:‘難道我不想夙夜兼行,我是怕夜里露水啊。’”
“豈不夙夜,謂行多露”,出自《詩經·國風·召南》,這里引用,比喻做事要考慮周全的意思。行路的人即使著急,尚且能考慮到夜里露水多濕氣重不利于趕路,何況這種家國大事,更要慎重決策啊。
《春秋》這一年的記錄,到此就結束了!蹲髠鳌吩谶@里補進來一段宋國的事:
宋襄公欲合諸侯,臧文仲聞之,曰:“以欲從人,則可;以人從欲,鮮濟!
這段記錄是說,宋襄公意欲會合諸侯,臧文仲聽說此事,說:“把自己的欲望(克制。,服從于別人(的欲望),這樣做是可行的;試圖讓別人服從自己的欲望,很少能成功的啊!
魯莊公十一年宋國水災,魯國派使者去慰問,臧文仲曾就宋國的答辭做過評論,展現出一位智者的形象,此處再次預判了宋襄公未來的結局。
宋襄公欲合諸侯,其實是宋襄公想要復制齊桓公的故事,試圖通過諸侯會盟的方式確立自己霸主的地位,但是顯然,他不具備齊桓公盛年的德行和實力。
這段記錄顯然后面還有呼應的,就在緊跟著的下一年能看到。讀《左傳》有時候我們會發(fā)現有些記錄一年和一年之間,割裂的很明顯,感覺事情沒講述完,但由于后續(xù)的發(fā)生在了次年,所以硬生生在這一年里割裂開來。這個,是因為我們現在看到的《左傳》版本,一般都是沿用按照杜預注解時候修訂的版本,而杜預當初為了使得《左傳》記錄的事情與《春秋》的紀年匹配,所以按照年份,對《左傳》記錄的很多事情做了劃分。讀書的時候,對于這些,需要我們自己甄別,按照事情的情節(jié)完整性,連貫起來看,才能有助于我們更好的理解這件事完整的前因后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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