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羋月傳小說結(jié)局(完整版)

時(shí)間:2017-12-13 BBS論壇 我要投稿

  現(xiàn)在很多小說都改編成電視劇去拍攝了哦,蔣勝男小說羋月傳就是其中一部,很多人想知道小說羋月傳結(jié)局,我們就一起來看下吧!

  羋月傳小說結(jié)局

  第十章 范雎入秦,羋氏放權(quán)一、范雎入秦,昭王五跪得良相在魏冉轟轟烈烈地進(jìn)行并地行動(dòng)時(shí),羋氏的身體卻沒有如眾人所料的那樣日漸衰弱,反倒是在魏丑夫的精心伺候下,越來越健碩,雖說她此時(shí)已然是白發(fā)蒼蒼,走路需拄著拐杖,但臉色卻是十分紅潤,仿若枯木逢春,顯然她已從心理的陰暗面中走了出來。這也讓嬴稷暗松了口氣,因?yàn)橹挥辛d氏健在,他才不會與魏冉等人急著走到對立面上來。

  然而,羋氏卻在魏冉的行為上嗅出了一些不安,她感覺到魏冉近年來的征戰(zhàn)特別頻繁。自執(zhí)政以來,羋氏對政治上的事總是特別敏感,她能清楚地計(jì)算出,這六年以來魏冉出征次數(shù)幾乎是他前半生的總和。

  這是十分不平常的,羋氏覺得魏冉如此做定然有目的,于是她把魏冉出征的路線圖畫了出來,然后驚奇地發(fā)現(xiàn),大部分的征戰(zhàn)范圍都鎖定在魏冉、羋戎和向壽的周邊。羋氏倒吸了口涼氣,他這是要做什么,謀國嗎?一股怒火不由得從心頭躥起,急忙差人去叫魏冉過來。須臾,派去的人回稟,說是相國并不在府上,已然出征了。羋氏大驚,問道:“去了何處?”那人稟道:“討伐齊國的剛、壽兩城。”

  羋氏聞言,連忙走到地圖前面,這不看還不打緊,一看之下,周身不禁一震。剛、壽兩城在定陶旁邊,他此舉意圖很明顯,擴(kuò)大他自己的封地!

  羋氏咬牙切齒地用拐杖敲打著地面,“孽畜,孽畜!”

  魏丑夫不知道她在罵何人,急忙走了過來,問道:“何人惹太后生氣了?”

  羋氏看了他一眼,搖搖手示意他退下。這種事她不能對任何人提起,包括王上,一旦此事擺上了桌面上去討論,或者被人傳了開去,魏冉將死無葬身之地。她雖恨魏冉如此膽大妄為,但畢竟是同母異父弟弟,從小就跟了她,從楚國到秦國,辛辛苦苦一輩子,好不容易有了今日的地位,她不想弟弟最后落得個(gè)身首異處的下場。

  此事該如何善了呢?羋氏兩眉一皺,須在其他人尚未警覺之前,把他拉回來。

  心念一定,便用羊皮寫了份手詔,著人給魏冉送去,見詔后,令其務(wù)必撤軍回秦。

  不得不說,羋氏的判斷是正確的,魏冉再如此下去,必死無疑,不僅是他要死,連羋戎、向壽都要遭殃。然而還是晚了一步,就在她警覺到不妙,派人召魏冉回秦時(shí),他們的克星范雎入秦了。

  公元前271年,范雎在王稽的帶領(lǐng)下進(jìn)入了秦國。當(dāng)時(shí)的形勢對嬴稷而言,他的的確確感到身邊的大臣不安全,魏冉、向壽、羋戎掌控著大權(quán),而且朝中像白起這樣的大將都是魏冉提拔起來的,其黨羽可謂是盤根錯(cuò)節(jié),要想將他們的權(quán)奪回來,絕非易事,但不奪的話卻又覺處處受制,感覺朝中之事都要被他們牽著鼻子走。然而說一千道一萬,不管這幫人如何的功高蓋主,如何的目中無人,他們是沒有謀反之心的,而且是勞苦功高的,因此,嬴稷雖想招攬自己的左膀右臂,但也并沒有到饑不擇食的地步,當(dāng)時(shí)所謂的士子個(gè)個(gè)都想游說君王而成就功名,泥沙俱下,如商鞅、張儀那樣的高士畢竟是少數(shù),可遇而不可求,對于范雎的到來,嬴稷也沒抱多大的希望,故一時(shí)并未召見此人。

  范雎等了月余時(shí)間,沒見秦王有何動(dòng)靜,心下暗自著急,便寫了封信,托人帶去予嬴稷,希望以此引起嬴稷的重視。此信的大意是說,王上賢明,使西秦東出,進(jìn)中原而鳥天下。然君王之賢,不只是看其能擁有多大的帝國,還要看其如何用人。高明的醫(yī)官,觀神色而知其生死,圣賢的君主察微末而曉成敗,不管是醫(yī)官還是君主,都要顧大局而舍其他,若是見那些以公謀私之輩,打著為國出力的旗號中飽私囊,君主視而不見,豈是賢明之君所為也。所謂千里之堤潰于蟻穴,王上若是覺得我這些淺顯的道理不值一聽,那么我只得認(rèn)了,以區(qū)區(qū)在下之小才不足以輔佐王上,若王上覺得我說得有些道理,那么便請?jiān)诳臻e之余,見上一面。

  顯然,范雎是有的放矢,這一番話直戳嬴稷之軟肋,此時(shí)此刻,嬴稷心里所煩惱的便是魏冉等人肆無忌憚地以公謀私,范雎之言真正說到他心里去了,他便馬上差王稽去請范雎入宮。

  王稽把他引入了宮,及至嬴稷辦公所在,王稽正要說里面便是內(nèi)宮了,容我前去通報(bào)。不想范雎卻好似不懂宮里的規(guī)矩一般,直接就往里闖,王稽想攔時(shí)卻已然遲了,他那兩只腳早已踏了進(jìn)去。

  果然,只聽里面的一位內(nèi)侍喝道:“何人硬闖進(jìn)來,不知王上在此嗎?”

  “哦?”范雎訝然道:“秦國有王上嗎?”

  王稽一聽,嚇得渾身直打哆嗦。那內(nèi)侍大怒,“哪兒來的狂徒,休得胡說!秦國若無王上,誰人主政?”

  范雎冷笑,“我在外時(shí),只聽說秦有宣太后和侯,卻是未聽說過秦王,沒想到秦國還有王上,如此也好,去讓我見見秦王到底是何許人也!”說話間便又要往里闖,內(nèi)侍怒不可遏,大喝著讓侍衛(wèi)進(jìn)來。卻在此時(shí),嬴稷走了出來,他看了眼范雎,卻不作怒,反而是拱手行了一禮,恭恭敬敬地道:“嬴稷失禮,冷落了先生,先生勿怪!”

  嬴稷之舉,大出了所有人意料之外,王稽錯(cuò)愕得連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,他無法相信范雎如此相辱,王上居然還以禮相待。這一日之后,宮中所有人見了范雎,無不肅然起敬,不敢怠慢。

  卻說嬴稷將范雎請入了內(nèi)室,屏退了左右,連那些侍人都讓他們退了下去,然后又拱手道:“我之處境,先生洞悉于心,望先生教我!”

  范雎道:“在下乃魏國一個(gè)落魄士子,豈敢在王上面前賣弄?”

  嬴稷突然“撲通”一聲跪在范雎面前,鄭重地道:“先生雖道是甫入秦國,卻能將寡人所處之環(huán)境看得一清二楚,實(shí)乃自商君、張儀之后難得之大才,望先生不吝賜教!”

  范雎大驚,忙去把嬴稷扶將起來,但依然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。

  嬴稷嘆道:“先生還是不肯教我嗎?”

  借一位賢君而施展畢生所學(xué),是每個(gè)士子畢生的夢想,面對此情此景,倒并非范雎不肯言說,他也是有苦衷的。這一來是秦國眼下的局面十分敏感,太后當(dāng)政,外戚掌權(quán),說到底他們與王上之間有千絲萬縷的聯(lián)系,他不過是一個(gè)外人,而且是一個(gè)外來的閑人,但要王上的心有一絲的不誠,他所說的話有一句冒犯之處,都有斷頭之虞;其次,他支支吾吾不肯言語,也是想試一試嬴稷,吊一下他的胃口,易得的都不太會珍惜,苦求而獲的往往會倍覺幸運(yùn),人心如此,千古使然。

  嬴稷也是鐵了心要求得一謀士,見其還不肯開口,又跪?qū)⑾氯。范雎又去相扶,道?ldquo;王上何苦如此!”嬴稷卻是掙扎著又跪于地,誠懇地道:“先生如此,莫非有所顧忌?”

  范雎見其三跪于地,心下也是大受感動(dòng),想他不惜以一國之尊跪地苦求,君心如此,夫復(fù)何求?但他將要說出去的話,事關(guān)身家性命,何以敢輕易涉險(xiǎn)?便也坦誠地道:“非是在下有意刁難,想昔日呂尚(姜太公)遇文王時(shí),其不過是個(gè)漁夫罷了,然其與文王一番交談,便使得文王引為知己,這才有了后來周室之天下。如今在下也不過是一個(gè)落魄士子,寄居于異國他鄉(xiāng),與王上也并無深交,倘若我所說的這番匡扶社稷之策,與王上的私情有所沖突,一邊是國事,一邊是親情,王上何去何從,我自是無從知曉。然我三其口也并非純粹是怕死,我是怕我死了之后,所提之策無從實(shí)施,寒了天下士子之心,從此后王上孤立無援,秦國便真是危險(xiǎn)了。”

  這番話說得大義凜然,義正詞嚴(yán),好似他真的只為秦國著想,不念一己之生死一般。然謀士所憑的便是一張嘴,同樣一個(gè)道理,在不同的人嘴里說將出來,可有云泥之判,范雎如此一說,嬴稷就徹底明白了,他果然是有所顧忌,又是跪在地上一拜,肅然道:“先生所慮,人之常情,我深理會得,在此誠請先生打消顧慮,從今往后,上至太后,下至臣工,但凡他們存在問題,先生只管說來,無須顧忌。”

  范雎見火候差不多了,他也心知秦王是誠心求教,以成就霸業(yè),然他此時(shí)畢竟是初入秦廷,且宮里耳目眾多,不敢放膽與之大談內(nèi)政,欲先從外事入手,再看看嬴稷的態(tài)度。當(dāng)下說道:“秦北有甘泉高山,南有涇渭之水,右有蜀道天險(xiǎn),左有函谷雄關(guān),四險(xiǎn)之地,天下稀有,而王上手中又有百萬大軍,千乘戰(zhàn)車,有此雄厚之力量,足以吞并天下,即便是我說可以輕而易舉地一統(tǒng)江山,也絲毫不為過。然王上手握重兵,身居天險(xiǎn),卻是霸業(yè)未成,何也?”

  范雎最后這一問,問得恰到好處,簡直是問到嬴稷的心坎上去了,不由又是一拜,“先生教我!”

  范雎扶了嬴稷起來,君臣二人在一張幾案對面落座后,范雎終于獻(xiàn)出了一策,這便是歷史上著名的“遠(yuǎn)交近攻”策略。

  只聽范雎說道:“我聽說侯要攻齊國之剛、壽兩城,可有其事?”

  嬴稷點(diǎn)頭道:“不錯(cuò),相國已然出兵去了。”

  范雎喟然道:“大謬也!此舉輕則遠(yuǎn)途奔襲不足以傷齊,徒勞無功,重則害了秦國,出師不利。王上可知昔日之齊閔王何以亡國?”

  羋氏聽聞?dòng)幸粋(gè)叫范雎之人入秦,今日王上召見了他,不由得一陣心慌。所謂事不關(guān)己,關(guān)己則亂,本來范雎入秦也無甚大不了,一個(gè)外來之人,能掀起多大的風(fēng)浪?再者王上與范雎商量的未必就是魏冉之事。然魏冉畢竟是他的弟弟,今其身涉險(xiǎn)境,幾乎每一次風(fēng)吹草動(dòng)皆能觸動(dòng)羋氏的神經(jīng)。她只覺越想越是不放心,于是把魏丑夫叫了來,讓他去打聽一下,王上與那范雎到底說了些什么。

  魏丑夫去沒多久便回來了。羋氏訝然道:“何為如此快便回來了,可打聽清楚了?”

  魏丑夫卻是搖頭道:“王上把所有人都屏退了,不得任何人入內(nèi)。”

  “看來我所擔(dān)心之事,終將是要發(fā)生了!”羋氏兩眼一瞇,額頭上的皺紋緊了起來。

  “何事讓太后如此擔(dān)心?”魏丑夫不解地問道。

  “輕則罷官,重則喪命。”羋氏看了魏丑夫一眼,嘆道:“一場暴風(fēng)雨馬上就要來了。”

  魏丑夫笑道:“太后一國之尊,怕過何人,這一次定也可化險(xiǎn)為夷。”

  羋氏無心聽這些虛言,說道:“你且去王上的宮外候著,只待那范雎出來,便將他帶來我處,切記此事需辦得隱秘些,不可叫王上察覺了。”

  魏丑夫雖不知道將要發(fā)生何事,但從羋氏的神色中隱約感到此事非同尋常,當(dāng)下不敢怠慢,應(yīng)了一聲,就急急忙忙地往外走。

  嬴稷一怔,他雖也知道魏冉伐齊有所不妥,但從沒將這事與亡國掛起鉤來,便道:“齊閔王剛愎自用,窮兵武,致使齊國國力大損,這才亡國。”

  范雎左側(cè)臉皮微微一扯,牽動(dòng)了臉上一條蜈蚣般的傷痕,看上去十分怪異。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嬴稷,說道:“大亂之世,哪一國不參與紛爭呢?窮兵武非亡齊之根本原因,而是其多次長途奔襲,打了許多不利于己的仗。垂沙一戰(zhàn),齊遣大將匡章入楚,大敗楚軍,得利的卻是韓魏兩國;五國圍秦的函谷關(guān)之戰(zhàn),又是匡章大破函谷關(guān),后秦國割讓土地息戰(zhàn),得利的又是其他諸國,而齊國未得寸土不說,還損傷了國力。魏冉越韓魏兩國而奔襲齊國,不管其出于什么心思,皆與秦國無益。”范雎不說伐齊是決策失誤,而是說不管魏冉出于什么心思云云,雖未道破魏冉是起于私心,擴(kuò)大其封地,但嬴稷卻依然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,問道:“按先生之見,我當(dāng)如何?”

  范雎清瘦的臉現(xiàn)出一抹紅光,“遠(yuǎn)交近攻。得寸,則王之寸;得尺,亦王之尺也。”

  這四字策略是范雎針對秦國實(shí)際情況,苦思冥想出來的計(jì)策,故而在說的時(shí)候頗有些激動(dòng),一旦嬴稷接受他的主張,那么他的人生將從此改變。

  嬴稷低眉沉吟片晌,問道:“如何遠(yuǎn)交近攻,先生仔細(xì)教我。”

  范雎說道:“重創(chuàng)韓魏兩國,奪之中原心腹之地,壯大秦國;再威脅楚趙兩國,在列國的中間敏感地帶周旋,遏制各國的發(fā)展,待韓、魏、趙、楚親附于秦國時(shí),攜五國之勢,威逼齊國。屆時(shí)齊國必然恐懼,主動(dòng)與秦修盟。此時(shí),王上可先滅韓魏,再滅楚趙,最后滅齊,一統(tǒng)天下。”

  此一計(jì)奠定了秦國統(tǒng)一天下之勢,也使得范雎青史留名。嬴稷聞言大喜,納頭拜謝。

  這一番交談下來,便是半日有余,范雎在宮里用了午膳之后,由嬴稷親自送其出宮。一直候在嬴稷行宮外的魏丑夫只得悄悄跟著,直至宮門之外,雙方拜別之后,待嬴稷回了宮,魏丑夫才敢追出去?纱藭r(shí)范雎已經(jīng)上了馬車,那馬車雖說行駛得并不快,卻也讓魏丑夫一頓好追,這才把車駕攔了下來,氣喘吁吁地道:“車上之人快些下車。”

  范雎探頭出來,見魏丑夫一身錦衣華服,便知是宮中之人,心下已然料知幾分,皺了皺眉頭,問道:“你是何人?”

  魏丑夫道:“太后有請。”

  范雎眼中精光一閃,冷笑道:“我雖料到太后會來找我,倒是不曾想到如此之快,帶路吧!”

  到了后宮,范雎恭恭敬敬地行了禮,然后低頭肅立。

  羋氏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,只見此人身形消瘦,骨立形銷,很是瘦弱,頜下留了一撮又濃又黑的胡須,使之顯得越發(fā)虛弱。唯獨(dú)那一雙眼睛,轉(zhuǎn)動(dòng)之間,精光迸射,炯炯有神。羋氏微微一笑,說道:“想來也是窮苦人家的孩子。”

  范雎回稟道:“太后慧眼如炬,所言絲毫不差。小人早年間三餐不繼,流落街頭,后在友人幫助下,在須賈府上當(dāng)差,誰知遭其陷害,差點(diǎn)丟了性命。”

  羋氏問道:“何以來到秦國?”

  范雎道:“在魏國走投無路,故而入秦謀生。”

  羋氏見他倒是十分謙虛,心下生出幾分好感,“想來你也是有些本事,竟是讓王上親自接待了你。”

  范雎誠惶誠恐地道:“此乃王上平易近人,也是小人之幸也。”

  “我還聽說王上接見你時(shí),屏退了左右,不讓任何人打攪,可有此事?”羋氏眼里精光一閃,目不轉(zhuǎn)睛地看著他。

  范雎認(rèn)真地道:“回太后,確有此事。”

  “哦?”羋氏好奇地問道:“你倆商量何事,竟要如此隱秘?”

  由于魏冉等人在外巧取豪奪,范雎早已料到羋氏會有這種風(fēng)聲鶴唳般敏感的反應(yīng),他也是想存心試探一下這位傳說中的太后到底有多厲害,故意不咸不淡地道:“國事而已。”

  “你且坐下來。”羋氏調(diào)整了下坐姿,說道:“秦之國事,我一直在打理,我倒是想聽聽你對眼下時(shí)局的看法,看看你究竟有何高明之處。”

  范雎見她居然不急,而且擺開了架勢要與自己討論國事,暗地里不由對這位太后生出了三分欽佩。當(dāng)下依言坐下,將上午與嬴稷所說的遠(yuǎn)交近攻方略又說了一遍。只見羋氏邊聽邊點(diǎn)頭,到后來眼中大放異彩,笑道:“先生之才,不輸張儀,王上若得先生輔佐,秦國無憂也。”

  范雎拱手道:“后輩末學(xué),得太后夸獎(jiǎng),深為榮幸。”

  卻不想話音剛落,羋氏把笑容一斂,問道:“你與王上所談之事,便是這些嗎?”

  范雎暗自冷笑,心想果然還是把話題又繞了回來。但他上午的的確確也只談了這些事,并無隱瞞,當(dāng)下亢聲道:“小人不敢有所隱瞞,只是與王上談了這些事,別無其他。”

  羋氏也不知他說的究竟是真是假,事實(shí)上心里還是沒底,說道:“如此便好。想你也是聰明人,況且又是初入秦國,沒什么根基,該是知道什么話能說,什么話不能說。你姑且退下吧,望日后多幫著些王上,興我秦國。”

  這番話乍聽上去說得輕描淡寫,但范雎聽得出來,羋氏這是在警告他,若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,保不準(zhǔn)會丟了性命。范雎暗吸了口涼氣,終于領(lǐng)教了太后的厲害之處,在平淡的談話之中,語含機(jī)鋒,暗藏殺機(jī),怕也只有這位太后做得到了。當(dāng)下不敢逗留,起身告辭出來。

  待范雎走后,羋氏臉色一沉,說道:“此人果然是人中龍鳳,稷兒倒是沒看走眼。”

  站在一邊的魏丑夫見她邊夸著人,邊是一副陰沉沉的臉色,好生奇怪,便問道:“既然此人是人中龍鳳,太后因何還不高興?”

  羋氏沒有接話,又問道:“你使人去看一下,魏冉回了沒有,若是回了,讓他帶著向壽、羋戎速來見我。”

  魏冉接到羋氏手詔后,只得撤兵回來,但心里卻是對羋氏充滿了不滿。

  這些年來,魏冉一直在秦國朝中打滾,已是被錘煉得相當(dāng)精明,然其骨子里卻依然少不了粗魯之氣,絲毫不曾嗅到潛在的危險(xiǎn),認(rèn)為羋氏讓他撤軍回來,有些小題大做,即便是有私心,即便是為了擴(kuò)大自己的封地,可說到底那還是秦國的土地,誰敢說三道四?

  次日,魏冉領(lǐng)了羋戎、向壽兩人,去宮里見羋氏,三人站成一排,向羋氏行了禮。

  羋氏做于上首,木無表情地看了三人一會兒,突地把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敲,篤的一聲響,直敲得三人心里暗自一顫。抬頭去看時(shí),只見羋氏聲色俱厲地道:“你們想死嗎?”

  三人直覺脊梁骨一陣發(fā)寒,因不知其具體所指何事,也不敢回話,只愣愣地站著。羋氏站了起來,微弓著背走到三人面前,突然甩手一個(gè)巴掌打在魏冉臉上,啪的在靜謐的房里響起一聲脆響。

  魏冉心里本來就有氣,莫名其妙地被扇了個(gè)耳光,怒從心起,大聲道:“你究竟要做什么?”

  “嘿嘿!”羋氏冷笑一聲,“我倒是想問你呢,你究竟是要作什么?我與你說,一個(gè)人若是貪得無厭,必死無疑!”

  魏冉脾氣一上來,也不顧上得罪不得罪,厲色道:“姐姐,你如今眼里除了秦國,可還有我等這幾位弟弟?”

  羋氏聞言,為之氣結(jié),翻了兩個(gè)白眼,伸出根手指,顫抖著指著魏冉的鼻子,“你個(gè)沒良心的東西,我若心中沒有你們,在這里生什么鳥氣?”

  “我說句不該說的話,姐姐可別怪我。”魏冉沉下氣道:“我等三人,不過是依仗著姐姐才有了今日之地位,若是哪天姐姐走了,莫說這朝中容不下我等三人,便是嬴市、嬴也難有容身之所。我今日所做之事,斷非純粹以公謀利,為自己打算,我是要為我們?nèi)送匾黄,以便將來過安生的日子。”

  羋氏看著眼前的三個(gè)弟弟,想到自己確實(shí)到了垂暮之年,來日無多,自己哪天要是真的走了,局面將會變得如何,誰也無法預(yù)計(jì),他們?yōu)楦髯缘膶泶蛩,也是無可厚非。想到此處,不由嘆息了一聲,“你有此遠(yuǎn)慮,并無過錯(cuò)。但你可曾想過,王上可會答應(yīng)?”

  “莫非他還想把權(quán)和地一起奪嗎?”羋戎臉色一沉,寒聲道。

  羋氏皺了皺眉,從羋戎的語氣中嗅出了殺機(jī),便瞟了他一眼,道:“你們是我的弟弟,王上是我的兒子,都是我至親之人,在情感上我不會厚此薄彼。可你們也要記得,這江山是王上的江山,是秦國的江山,并非是你們立了多少功,便能分得多少地,若人人都作如是想,秦國早就亂翻了天。”

  向壽問道:“姐姐可有兩全之策?”

  羋氏道:“你等切莫急,先行各自回去,當(dāng)是什么事也沒發(fā)生,容我想想如何妥善地安置此事。切記在我沒想出辦法之前,你等誰也不得輕舉妄動(dòng)。”

  魏冉等三人應(yīng)是,陸續(xù)退了下去。然魏冉的一番話,卻勾起了羋氏的傷感之情。

  俗話說,人生一世,草木一秋,世間之萬物都難以逃脫生死榮枯之規(guī)律,此道理人人都懂得,然當(dāng)被人當(dāng)面說及,且人人都在為你死后之事做準(zhǔn)備時(shí),心里卻是不免凄涼。羋氏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魏丑夫,凄然一笑,心想人都是自私的,都會為了自己作打算,且不擇手段,那千百年來被贊譽(yù)的親情,也不過如此而已。倒是這個(gè)魏丑夫,不管是自己年輕也好,如今老態(tài)龍鐘了也罷,一直忠心不二地陪在自己身邊,不離不棄,著實(shí)難得。

  魏丑夫見她看著自己,面露著股無奈的凄涼之色,便明白了她心里在想什么。這些年來,他一直與她形影不離,多少解了她的一些脾性,中年的時(shí)候她行事干練,雷厲風(fēng)行,老了之后,卻是多愁善感,時(shí)時(shí)傷春悲秋,有時(shí)一件小事都能勾起她的心事。方才魏冉說她哪天要是死了之類的話,必是傷了她的心。當(dāng)下走將上去,朝著她笑了一笑,說道:“太后怕是又在多想了吧?你自己的身體只有自己知道,他人說什么,無關(guān)緊要。”

  羋氏看著魏丑夫也留了濃濃的胡須,額頭上也多了些皺紋,無奈地嘆了一聲,道:“你看,連你都見老了。”

  魏丑夫笑道:“歲月流逝,豈能不老乎。”

  大秦宣太后全本完結(jié)局

  “人啊,是越老越怕死。”羋氏正色道:“偏偏那些沒良心的東西,我還沒死呢,他們便各自為己謀劃,真叫我心寒吶!”

  正說話間,見嬴稷走了進(jìn)來,羋氏瞟了他一眼,嘴里哼了一聲。嬴稷錯(cuò)愕地看了眼魏丑夫,似在詢問母親為何見了他便不高興?魏丑夫卻是拋了個(gè)無可奈何的表情。

  嬴稷施了禮,道:“孩兒來看望母親了,母親近日可好?”

  羋氏在椅子上落座,故意把拐杖往地上一敲,冷笑道:“你果然是為問安而來?”

  嬴稷不知道她究竟在生什么悶氣,便道:“孩兒自是來向母親請安的。”

  羋氏怪笑一聲,“沒想到啊,從小養(yǎng)大的孩子,也來與我玩這一套虛實(shí)之術(shù)。”

  魏丑夫聽了也倍覺奇怪,王上分明是來請安的,何來虛實(shí)之說?見嬴稷一頭霧水的樣子,想幫他說兩句話,這時(shí)羋氏又是一聲冷哼,抬起眼看著嬴稷,質(zhì)問道:“你可是知道了范雎從我這兒出去,然后今日又見魏冉他們在此進(jìn)出,心里不安,前來探聽風(fēng)聲了?”

  魏丑夫聞言,這才恍然大悟,心想太后雖是年老了,心卻絲毫不含糊,猶如壯年時(shí)那般敏銳。果然,嬴稷愣怔了一下,低首道:“孩兒一來是問安,二來確為此事。”

  “嘿嘿!”羋氏怪笑著又用拐杖敲了下地面,“你可也是在想我死了之后,為自己謀劃出路?”

  嬴稷未置可否,算是默認(rèn)了。羋氏傷懷地嘆了一聲,“可嘆我這一生,為了你為了秦國忙前忙后,殫精竭慮,到頭來你們都嫌我權(quán)勢大了,尾大不掉,影響你們了,可見人這一生,若是不作為,惹人嫌,太有作為,惹人恨,如之奈何!”

  “母親多慮了,孩兒斷然不敢有如此想法。”嬴稷忙道:“怎奈侯等人,權(quán)勢滔天,孩兒只是為此未雨綢繆。”

  “說起來,哪個(gè)都沒錯(cuò),為己謀劃,天經(jīng)地義。”羋氏說道:“今日我便予你一顆定心丸,昨日我叫范雎來,只是想看看此人是否正直,有無挑唆是非之心,今日叫魏冉他們來,只是想告訴他們,秦國是你的天下,即便是他們功勞再大,也莫存非分之想,想以此調(diào)和你們之間的關(guān)系,免得哪一天我真死了,秦國還要掀起場大亂,叫我死也不得安心。”

  嬴稷剛想開口,羋氏卻抬起手阻止了他,繼道:“今日之秦國,是你的天下,卻也少不了有我的一份功勞,在我的眼里,這江山也是我辛辛苦苦創(chuàng)下的基業(yè),我豈能容它在我死后亂作一團(tuán)?這些天,我一直在想如何找一個(gè)兩全之法,今日你既然來了,便說說你的想法吧。”

  嬴稷沒想到他未曾開口明言,母親便把這問題說透了,便也如實(shí)說道:“侯、向壽、羋戎等功勛卓著,無人不曉,然母親可聽說,世人皆說,當(dāng)今之秦國,只聞太后侯,不聞秦王?這些事倒也罷了,令孩兒耿耿于懷的是,他們仗著有母親撐腰,幾乎不將我放在眼里,為所欲為。這些年來,孩兒礙于母親的面子,一忍再忍,卻逐漸地陷入一個(gè)更大的怪圈之中,即便是他們打著為秦國拓地的旗號,擴(kuò)大自己的封地,我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,莫可奈何。”

  羋氏唔的一聲,低了頭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,然后慢吞吞地起了身,走到嬴稷的面前,摸了摸他的臉,嫣然一笑,“幸好你沒變,還是母親的好孩兒。今日你與我說出這些心里話,說明你沒將我放在敵對面,我心甚慰。”

  嬴稷撲通跪倒在地,“孩兒由母親一手帶大,后又是在母親的扶持之下,才有了孩兒之今日,也才有了秦國之今日,母親這一生苦心孤詣,都是在為孩兒打算,孩兒對母親豈敢有半點(diǎn)不敬!”

  羋氏顫顫巍巍地扶了嬴稷起身,略有些哽咽地道:“你沒忘恩,甚好,甚好!說到底,你與魏冉他們之間的糾葛,不過是家人之間的分歧,此事我會為你做主,保管他們不會奪了秦國的江山。”

  嬴稷稱是,心里略微放心了些。但同時(shí)也多了重疑問,此事母親會以什么樣的方式解決,若到時(shí)要魏冉等人放權(quán),他們可會拱手退出?

  二、固干弱枝,向壽中計(jì)獲罪公元前268年,嬴稷封范雎為客卿,同時(shí)也正式實(shí)施了其遠(yuǎn)交近攻策略,率先出兵伐魏,迫使魏國膽寒,進(jìn)而臣服于秦。后又伐韓,奪下了韓國重鎮(zhèn)滎陽(今河南省滎陽),將韓國切作南北兩截,使之不能相通。而后在韓國境內(nèi),步步蠶食,韓國大震,派使求和。

  在這兩年的對外作戰(zhàn)中,嬴稷并沒用到白起、魏冉、羋戎以及向壽等與太后集團(tuán)有瓜葛之人,似乎是在有意冷落他們,培養(yǎng)自己的新勢力。不管是白起還是魏冉、向壽、羋戎,他們這一生大部分時(shí)間,都是在戰(zhàn)場上度過的,也因了征戰(zhàn)才成就了今日名氣,突然之間被冷落了,戰(zhàn)場上雖依然打得不可開交,卻已與他們無關(guān)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,失落感愈來愈盛,仿佛是一下子被人遺棄了,又像是一匹吃慣了肉的狼,向來見肉就吃,如今卻只能看著他人搶食,自己則被關(guān)進(jìn)了籠子,只有垂涎的份兒,著實(shí)不是滋味。

  這一日,藍(lán)田軍營之內(nèi),向壽率先發(fā)了火,他掌管著大軍,可謂是手握重兵,打仗沒了他的份兒,無疑就是一個(gè)被架空了的空頭將軍,在營帳之中撒了一通氣,把魏冉、羋戎等人請了來,商議對策。

  眾人落座之后,向壽首先開口道:“王上的意圖十分明顯,是要架空了我等,這如同是搶奪列國的土地一般,一步一步蠶食你我之權(quán)力,諸位有何意見?”

  魏冉也是憋了好長時(shí)間的氣,聽向壽說完,啪地一拍桌子,須發(fā)如戟,瞪著對雙目氣怒道:“這便是功高蓋主,怕我等凌駕于其頭上,就要想方設(shè)想削弱我等之權(quán)力,誠所謂過河拆橋啊!”

  “就此想把我們打發(fā)了,怕是沒這么容易!”羋戎冷笑一聲,朝在座的人掃了一眼,“我以為趁著如今還有些能力,予以些反應(yīng),讓王上看看我等非是任易擺弄之輩。”

  向壽大聲道:“此話在理,要是這么容易就被卸了權(quán),以為我們好欺負(fù),怕是不光要奪了權(quán),連封地都要被收回去。”

  魏冉問道:“該如何反擊?”

  羋戎眼珠子一轉(zhuǎn),狡地笑了笑,“王上近日頻繁調(diào)兵,攻打韓魏,據(jù)傳不日還將出兵楚趙兩國,我們就借太后的名義,說以前發(fā)兵均有太后和王上兩道調(diào)令,今只有王上一道調(diào)令,不予發(fā)兵,迫使王上與我們談判。”

  魏冉和向壽手里掌握著軍政之權(quán),一聽這主意,兩眼一亮,笑道:“妙也,就如此做了!”

  旬日后,蒙驁果然帶著嬴稷的虎符前來藍(lán)田調(diào)兵,也該是蒙驁晦氣,上一次讓太后奪了虎符,這一次魏冉等人與嬴稷斗法,又叫他給撞上了。行至軍營,在向壽那里核對虎符時(shí),讓向壽攔了下來。

  蒙驁只是一名將軍,從軍銜來講,向壽是其上級,再者他也明白,此乃太后這邊的人與王上暗斗,插手不得,當(dāng)下也不敢與其爭執(zhí),返回宮中稟報(bào)嬴稷。

  嬴稷一聽,劍眉一蹙,倒是不曾作怒,他知道這是向壽刻意刁難,給他顏色看,此事在他決定冷落魏冉等人時(shí),便已料到了,因此并不覺詫異,差人去請范雎來商量對策。不想去請之人返回時(shí),未見范雎跟來,嬴稷大是奇怪,問道:“為何未見先生?”

  那人稟道:“先生說宮中耳目眾多,非議事之所,讓王上去他府上。”

  嬴稷恍然笑道:“先生果然考慮周全!”當(dāng)下叫人備了馬車,急往范雎所在。

  是時(shí)范雎已被任命為客卿,職位不高,所住之所也非大宅,門口也沒人值守,直至嬴稷入內(nèi)之時(shí),才見一名管家迎出來,說道:“范先生已在里面等候王上多時(shí)了。”

  嬴稷急步入內(nèi),見范雎迎出來,連忙揖禮。范雎回了禮后,把嬴稷請入內(nèi)室,待雙方坐定后,管家上了茶,范雎便把門關(guān)了起來,這才躬身道:“向壽拒絕調(diào)兵一事,我已有耳聞,依我看,便是再借向壽兩個(gè)膽,他也做不出這等事來,想是背后有魏冉撐腰。”

  嬴稷點(diǎn)頭道:“應(yīng)是如此,先生有何計(jì)策?”

  范雎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,抬手捋了捋胡須,說道:“臣居山東之時(shí),只聞齊有孟嘗君,不聞?dòng)旋R王,只聽說秦有宣太后、侯,沒聽說有秦王,太后擅行,侯專權(quán),又有華陽君羋戎、涇陽君嬴市、高陵君嬴,環(huán)伺于王上左右,與侯一道合稱秦國四貴,把持朝廷,使得王上大權(quán)旁落,令非王出,此實(shí)乃亙古未有之奇事也!”

  嬴稷靜靜地聽著,沒有說話。這些道理他都明白,形成這局面的根由他也明白,當(dāng)初若非太后、侯扶持,便也沒有今日之嬴稷了。天下之事,有利必有弊,形成四貴專權(quán)的局面在幾十年前便已落定,如今的問題是過了橋之后,那橋該拆還是不該拆了。

  范雎看著嬴稷的神色,知是他尚未下決心,又道:“王上文韜武略,功在當(dāng)世,若那些權(quán)臣無關(guān)親情,想必早已動(dòng)手了。可王上你再仔細(xì)想想,侯仗太后之威,內(nèi)奪王上之權(quán),外懾諸臣之威,朝廷上下無不敬畏,致使其黨羽眾多,把控朝政,且廣置耳目,布于王上左右,你我商議朝政都須避諱,秦國之天下究竟是誰人之天下?當(dāng)今太后,雖無竊取王器之意,可太后之后,王上之后,掌秦國之政者,是何人的子孫卻是難說了。”

  這一番話說得極重,其用意也十分明顯,即便是太后、侯無心奪王位,可是如果不卸了他們的權(quán),誰可保他們的子孫不來奪位?嬴稷聽完之后,臉色頓時(shí)就變了,他雖多次想到太后那邊的人把控軍政之權(quán),使王令難出,可說到底并無奪位之憂,心想太后過世之后,王權(quán)終歸會回到他的手上,因此這些年來也就得過且過,從沒去想過百年之后的事情。如今被范雎一說,猶如醍醐灌頂,徹底省悟了過來,動(dòng)容道:“先生之言,醒聵振聾,請先生救我秦國!”

  范雎道:“此事急不得,須逐個(gè)擊破,便從向壽身上下手,奪了他的大將軍之職。”

  嬴稷神色大振,“如何奪法?”

  “向壽等人如今定是對我恨之入骨,我便以今日向壽拒絕調(diào)兵為由,走一趟向府說事,逼其向我動(dòng)手。”范雎臉上的疤痕微微一動(dòng),“屆時(shí)王上可調(diào)宮中衛(wèi)隊(duì)在向府外秘密埋伏,待要他一動(dòng)手,便叫他們沖進(jìn)來,一舉將其拿下,到了那時(shí),理虧在他,王上可將此事做大,趁勢卸了他的職。”

  “此所謂殺一儆百,向壽一旦被我拿下,魏冉等人定然不服,說不得還會鬧出事來,屆時(shí)我可伺機(jī)將他們一一拿下。”嬴稷目射精光,沉聲道。

  范雎頷首道:“正是如此。”

  是晚,范雎提了一壇酒,徑往向府而來,及至門外,叫人通報(bào)了,須臾,門人回傳:“大將軍有請!”

  范雎晃晃悠悠地走了進(jìn)去,走入中堂客廳之時(shí),只見向壽神氣地坐于上首,見了范雎時(shí),那張大嘴一咧,陰沉沉地笑了一聲,陰陽怪氣地道:“范先生乃王上面前的紅人,屈駕到我府上,端的令我受寵若驚!”

  范雎哈哈一笑,躬身行了一禮,“向?qū)④娪⒂聼o匹,在下仰慕久矣,早就想來拜訪,今日得閑,便深夜冒昧前來叨擾了。”

  “是叨擾還是來說事呢?”向壽斜睨了他一眼,冷笑道:“今日我剛拒了王上的調(diào)兵之令,你便來叨擾了,卻是巧了!”

  “不巧。”范雎把笑容一收,說道:“我是來勸將軍,趁早向王上去請個(gè)罪吧,到時(shí)我再在王上面前說幾句好話,說不定王上可饒你這一次。”

  向壽兩眼一瞇,“此話何意?”

  “當(dāng)今之天下是誰人之天下?將軍居然敢拒了王上調(diào)兵的虎符,實(shí)乃千古未有之事。”范雎好整以暇地把酒壺往桌上一放,說道:“如今王上作怒,揚(yáng)言要革了你的職。”

  向壽仰首一笑,“我拒了蒙驁調(diào)兵,是因?yàn)樗麤]有太后的調(diào)令,名正言順。若是王上執(zhí)意要卸我之職,我自然是無話可說,但莫非王上心中已無太后?”

  “此與太后何干?”范雎臉皮一動(dòng),目中精光大射,“不瞞將軍,是我攛掇王上讓他奪你之權(quán),可知為何嗎?你今日既可以太后的名義,拒絕調(diào)兵,他日也可以太后的名義篡位,王上若是留你在朝,豈非就是給他日后添亂嗎?”

  向壽的臉色煞地黑了下來,一臉殺氣地看著范雎,“我以前只聽說刀劍可殺人,今日算是見識了,原來嘴皮子也可以殺人?晌覅s有一事,頗是奇怪,你既然攛掇了王上革我之職,今日來我處卻是為何,莫非是嫌命長了,叫我把你的腦袋卸了玩玩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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